韓愈在師說表達自己寫作目的的句子
【第1句】: 韓愈為什么要寫《師說》這篇文章
韓愈(768—824)作《師說》的時候,有人以為是在唐德宗貞元十八年(803),①這大致是可信的.這年韓愈三十五歲,剛由洛陽閑居進入國子監,為四門學博士,這是一個“從七品”的學官.但他早已有名.他所提倡和不斷實踐的古文運動,在那一兩年內,正走出少數愛好者的范圍,形成一個廣泛性的運動,他儼然成為這個運動的年輕的領袖.他用古文來宣傳他的主張.維護先秦儒家的思想,反對當代特別盛行的佛老思想;提倡先秦兩漢的古文,反對“俗下文字”即魏晉以來“飾其辭而遺其意”的駢文:這就是古文運動的內容.這個運動所以逐漸形成于唐德宗統治的后期,是有現實的社會條件的.它是為維護唐王朝的統一、反對藩鎮割據的政治目的服務的.而這除軍閥、大地主外,正是當時廣大社會階層現實利益的要求.韓愈的積極努力,對這個運動的開展與形成,起了不斷促進的作用.就古文來說,他不僅自己刻苦努力,從理論到實踐,表現了優秀的成績;更重要的是他不顧流俗的非笑,努力提倡,特別表現在給青年們熱情的鼓勵和指示.《師說》正是這種努力所引起的一篇具有進步意義和解放精神的文章.韓愈不斷地同青年后學交往.給他們獎勵和指示,這是魏晉以后所沒有的現象,當然要引起人們的奇怪,以至紛紛議論和責難.一切向韓愈投書請益的青年便自然地被目為韓門弟子,因而韓愈“好為人師”的古怪面貌也就非常突出了.但韓愈是早有自信的,他不管人們怎樣誹謗,依然大膽地回答青年們的來信.他在《答胡生書》中說:“夫別是非,分賢與不肖,公卿貴位者之任也,愈不敢有意于是.如生之徒,于我厚者,知其賢,時或道之,于生未有益也.不知者乃用是為謗!不敢自愛,懼生之無益而有傷也,如之何?”③他對那些惡意中傷的誹謗,表示憤慨,也為向他請教的青年擔憂.《師說》的最后一段,聲明寫作的由來,說這是為了一個“好古文”、“能行古道”,跟他學習的青年李蟠而作的.實際上他是借此對那些誹謗者來一個公開的答復和嚴正的駁斥.他是有的放矢的.《師說》不僅嚴正地駁斥了那些愚蠢的誹謗者,更可貴的是提出了三點嶄新的、進步的“師道”思想:師是“傳道授業解惑”的人;人人都可以為師,只要具有那樣的能力;師和弟子的關系是相對的,某一方面比我好,在這一方面他就是我的師.這些思想把師的神秘性、權威性、封建性大大地減輕了;把師和弟子的關系合理化了,平等化了,把師法或家法的保守的壁壘打破了.這些思想是和他后來發展的“道統”思想予盾的.這些思想是具有解放精神、具有深刻的人民性的思想.這是唐德宗時代在相對的穩定局面之下,城市繁榮、商業經濟發展的反映.因此,可以想象,這篇《師說》的流布,鼓舞和吸引了更多的青年后學,也因而招致了更多的頑固的“士大夫之族”的反對.實際上,韓愈也確乎因此官更難做.不斷地遭到當權者的排擠.柳宗元在《答韋中立論師道書》中說:“今之世不聞有師,有輒嘩笑之以為狂人.獨韓愈奮不顧流俗,犯笑侮,收召后學,作《師說》,因抗顏而為師.世果群怪聚罵,指目牽引,而增與為言辭.愈以是得狂名.居長安,炊不暇熟,又挈挈而東,如是者數矣.”④貞元十九年(804),韓愈在監察御書的職位,第一次被當權的官僚集團趕出了長安,貶到陽山(今廣東陽山縣),就是在作《師說》一年后.他這次被貶,原因可能很復雜,但照柳宗元所說,這篇《師說》至少是重要的原因之一,因為他由此“狂名”更大,為更多的頑固派所疾惡,更容易遭到莫名的排擠.然而韓愈在獎勵后學這一點上,態度始終不變,只是到了元和以后,聲勢沒有在貞元末年那么大就是了.到了宋代,有人為韓愈辯解,說他“非好為人師者也”,⑤這是說,由于學者歸附,韓愈是不得已而“作之師”的.又有人以為韓愈“作《師說》,蓋以師道自任”,但充其量不過“以傳道授業解惑為事,則世俗訓導之師,口耳之學耳”,⑥這是指韓愈把師的封建作用大大地降低了.可見這篇《師說》的解放精神是不容易為一般封建士大夫所接受的.因此,它在當時的重大意義也就不難理解了.。